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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一片江南水乡庭园的裸土,竟然要从水泥森林的城市阳台花盆里移来沿阶草拾遗补缺。这,算咋回事呢?
案由还得从三年前说起。原来的管家是一位脾气耿直的老农,尽管年逾古稀,语言交流也蛮吃力,但其所涉庭院活却是身手不凡,几乎样样拿得起、放得下。因此,赢得了周边邻居的纷纷青睐,口碑相传,陆续揽下了七八家的庭院活。夏季除草是老管家的“重头戏”,也是他紧锁眉头的季节。于是,他计上心来,不知从哪里弄来“除草醚”,选中几家不常来的“百草园”擅自撒了药。草是不见再长了,他也省下了不少汗水,然而,他自以为聪明的愚昧之举,却留下了严重的后患:“百草园”成了“光榔头”,且一秃三年,寸草不长了!
我每每凝视着这片褐黄色的裸土,心痛得直想哭。无奈之下,我只能告诫他,以后千万不能再用“除草醚”来对付任何一家的院草了。他原以为,你们城市人懂啥“除草醚”的作用,想不到听我讲了他也不知道的美国“孟山都”的除草剂和转基因植物之间的关联后,也总算点头认了错……后来,老管家告老还乡,换了一位当地人的新管家。
接下来的现实是,我只能盼望着天雨的冲刷和阳光的暴晒,随着时间的推移,加速弱化、衰退其药效,希冀裸土上重新长出新的百草来。去年春天,网购了一斤青草籽,翻松裸土均匀撒播,除了浇水,还盖上遮阴网,竭力试图让“光头”重新长出毛发来。半月后,一片茸毛青草虽然稀稀拉拉长了几寸,但由于扎不下根系,终告“植发”失败,看来,虽已进入衰退期,但“除草醚”药效还有残存,只有假以时日等待时机了。
今年夏天,终于等来了新的转机:裸土上开始长出小片的泥胡菜、苦苣菜之类的野菜,且长势良好,有的还开出花来,但却不见禾叶状的青草。如果此时植入草皮,已有改善的土质可能会接纳,但是却苦于没时间操作。
正在踌躇之间,看到家里阳台的花盆里几簇沿阶草长得碧绿生青,叶片挺拔,且根系发达,冬天不枯,这不就是可供移栽的最佳草种么?于是,萌发了一个“近水楼台”的移草计划。临行前才挖出的一大簇青草,到了小院抢在第一时间分枝移栽在那片曾经受过伤的裸土上,尽管有点稀松,不太起眼,但看到裸土有了久违的青草,我也有了草原牧民般的期盼……赶紧给它们喝足“定根水”,只要成活,来年春夏定能蔓延成片,还我绿色草坪。
转眼初冬,院树落叶飘零,枯黄的落叶丛中却喜见移来的沿阶草和其他野菜一样,长得郁郁葱葱起来,不禁喜上眉梢。特别关照不知移草原委的新管家:“此草不能除。”闻言,老汉瞪大了惊诧的眼睛,继而诙谐地朝我笑言:“哦,这青草原来是这么来的,你不说,正想除掉呢。”(丁 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