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IPO | 因依赖格力电器子公司业绩“跳水”,瑞能股份与供应商关联交易存疑
证券市场红周刊| 2021-12-13 21:05:33

红周刊丨左星月

瑞能股份之前对格力电器的全资子公司存在依赖,其也因此受到该客户经营波动影响业绩“跳水”,主要产品毛利率持续走低。然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不仅公司的营业收入存在较大的勾稽异常,其与第一大供应商的关联交易也存在诸多疑点……

2021年11月23日,深圳市瑞能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瑞能股份”)更新了招股说明书,申报在创业板上市,由华创证券承销保荐。

瑞能股份是一家主要从事锂电池检测设备、锂电池后段生产线的公司,此前其收入主要来自于大客户银隆新能源(后更名为“格力钛”)。然而,由于银隆新能源经营出现问题,不再向瑞能股份采购,导致其业绩大幅“跳水”,深受依赖大客户之苦。

此外,瑞能股份的第一大供应商为关联方,然而,有迹象表明该关联方公司疑似“空壳”,因此双方交易真实性令人怀疑。

失去大客户 业绩“跳水”

招股书显示,2018年-2021年上半年(以下简称“报告期”),瑞能股份的营业收入分别为3.72亿元、3.81亿元、3.03亿元和1.70亿元;同期归母净利润分别为9343万元、9907.3万元、5165.27万元和2288.40万元,2020年的营业收入同比下滑了20.48%、归母净利润下滑了47.86%。

瑞能股份的营收在2020年出现了大幅度下跌,归母净利润也几乎“腰斩”。其业绩的“跳水”与瑞能股份失去此前依赖的重要大客户银隆新能源有着莫大的关系。

早在2013年,瑞能股份便与银隆新能源展开了合作。从2016年开始,应客户要求,由格力电器(000651.SZ)全资子公司格力智能向瑞能股份采购锂电池后段生产线相关设备,最终使用方为银隆新能源。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银隆新能源被媒体报道拖欠多家供应商货款达12亿元,工厂大面积减产,工业园被法院查封。2019年,银隆原总裁孙国华等6人被抓,创始人魏银仓远走美国。此前红周刊发表的《格力电器“生死劫”》一文中提到,银隆在2020年亏损6.88亿元,2021年上半年亏损7.63亿元。

银隆新能源经营上出现波动,造成其新建项目进展缓慢,由此也影响到了瑞能股份的业绩。

招股书披露,2018年-2019年瑞能股份向格力智能的销售金额分别高达22258.53万元和18990.39万元,占主营业务收入比例分别为60.01%和49.92%,虽然销售金额有所下降,但是这两年格力智能仍然是瑞能股份的第一大客户。

但到了2020年及此后的2021年上半年,格力智能退出了瑞能股份的前五大客户,截至目前,瑞能股份的银隆项目相关订单已全部履行完毕,也意味着其完全失去了银隆新能源这一大客户。

没有银隆新能源的支持,瑞能股份的锂电池后段生产线业务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从具体数据来看,2018年-2021年上半年,其锂电池后段生产线业务收入分别为23893.35万元、22562.42万元、8601.96和7815.24万元,呈现大量萎缩的状态。与此同时报告期内公司该业务的毛利率分别为39.27%、35.92%、22.16%和21.13%,2020年和2021年上半年下降明显。

在招股书中,瑞能股份给出的解释是,公司为抓住市场机遇快速进入头部锂电池厂商供应商体系,对部分锂电池后段生产线项目进行了一定的让利。

由此可见,失去大客户银隆新能源后,对于瑞能股份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为了开发新客户,瑞能股份不得不采取大幅让利的手段,然而过度让利对于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性而言,并非长久之计,这只会导致公司盈利能力的进一步下滑。

与大供应商关联交易存疑

除了受大客户影响,业绩大幅滑坡外,瑞能股份与大供应商之间的关联交易也充满疑点。

招股书显示,自2019年起,深圳市富海时代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富海时代”)便成为瑞能股份的供应商。

其中2019年,瑞能股份向富海时代采购了9.43万元的委外研发服务,此后则主要向其采购逆变器,2020年,瑞能股份向其采购的金额为790.51万元,占采购总额的比例为4%,为瑞能股份的第二大供应商。到了2021年上半年,富海时代跃居瑞能股份第一大供应商之列,当期瑞能股份向其采购764.98万元,占采购总额的比例为6.11%。

据招股书介绍,2018年至2021年5月,胡佳艺持有富海时代100%股权, 李兵为富海时代实际控制人。而胡佳艺为杨健的配偶,杨健则是瑞能股份实际控制人李莉的表弟,同时其还持有瑞能股份0.2712%股份;李兵是瑞能股份实际控制人李莉之兄、杨健之表兄。也就是说,富海时代是由瑞能股份的实际控制人李莉的亲戚所控制的企业,是瑞能股份的关联方,因此,瑞能股份与富海时代之间的交易构成关联交易。

而2021年5月25日,胡佳艺分别向李学刚、刘雁转让了富海时代99%和1%的股权,李学刚与刘雁为夫妻关系,富海时代的实控人变更为了李学刚,而李学刚也曾经在2018年入职过瑞能股份。对于此操作,公司给出的解释是为了规范和减少关联交易。

那么,双方发生的关联交易是否合理呢?

据招股书披露,报告期内,瑞能股份与富海时代的交易金额总计高达1564.92万元,然而据企查查网站查询到的信息显示,富海时代的参保人数仅仅只有1人,更像是一家“空壳”公司。那么一家仅有1名人员参保的公司,瑞能股份与之上千万元的交易,其真实性就很令人怀疑了。

其次,富海时代的注册资本虽有500万元,但其实缴注册资本则仅有14万元,还是李学刚在2021年5月25日实际出资的,此前的实缴注册资本则一直为“0”,这也从侧面印证了富海时代为“空壳”公司的可能性。

值得一提的是,据问询函披露,自2020年以来,富海时代的主要客户为惠州市鼎力智能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鼎力智能”)和瑞能股份两家公司,其向鼎力智能销售产品的单价为707.96元/个,而对于瑞能股份的销售单价则高达884.96元/个,后者比前者高出了177元。瑞能股份给出的解释是,为争取鼎力智能这一客户,富海时代采用了低价策略,且售给瑞能股份的产品要求较高,因此售价高于鼎力智能。

不过,介于该客户透出诸多疑点,瑞能股份招股书披露的富海时代销售给其他客户的价格又远远低于销售给自己的价格,因此,上述解释对于双方交易的真实性,以及是否存在利益输送等疑虑仍然难以消除。

收入真实性存疑

值得一提的是,瑞能股份在2020年的营业收入已经大幅下滑,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当年及2021年上半年公司营业收入的真实性仍然存在疑点。

先来看2021年上半年。据招股书披露,瑞能股份实现的主营业务收入为16996.23万元,其中有95.92万元的境外收入,对于境内收入,按照其产品所适用的13%的增值税税率进行估算,则瑞能股份2021年上半年实现的含税营业收入合计约为19193.27万元。

而现金流方面,同期瑞能股份“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为11108.69万元。此外,2021年上半年,公司新增加预收款项及合同负债合计1724.48万元,剔除这方面影响,与2021年上半年营收相关的现金流入了9384.21万元。将其与同期含税营收勾稽,则当期有9809.06万元营收并未收到现金,理论上,应体现为当期的经营性债权的增加。

事实上,2021年上半年瑞能股份应收票据、应收账款余额、应收款项融资和合同资产的合计金额为21380.34万元,相较于2020年仅仅新增了1234.02万元,与理论值偏差高达8575.04万元。

用同样的逻辑来测算2020年的数据,招股书披露,瑞能股份2020年的主营业务收入为30328.61万元,其中有416.89万元的境外销售收入不需要缴纳增值税,其余营业收入同样按照13%的增值税进行测算,可以计算出瑞能股份2020年的含税主营业务收入约为34217.13万元。

同期,瑞能股份“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为30619.52万元,预收款项及合同负债较2019年新增了5548.19万元。剔除这方面影响,则与2020年营收相关的现金流入了25071.33万元,相比当期的含税营业收入少了9145.80万元。理论上,当期的经营性债权也应增加9145.80万元才合理。

然而,2020年,瑞能股份应收票据、应收账款余额、应收款项融资和合同资产的合计金额为20146.32万元,相较于2019年增加了5498.28万元,与理论值偏差高达3647.52万元。

连续两个营业周期瑞能股份的数据均存在着较大的偏差,因此,其营业收入的真实性就很令人怀疑了,而对于这一奇怪的现象,还需要瑞能股份进一步给出解释。

(本文已刊发于12月11日《红周刊》,文中提及个股仅为举例分析,不做买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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