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旬教授让民族乐舞"跳火"兰大体育课 选课常被秒杀|动态焦点
凤在甘肃| 2023-02-13 09:37:51

走进兰州大学榆中校区西区田径场的舞蹈教室,常会看到一位老师隔着褐色玻璃看着正在上课的同学,随着舞蹈教室内的音乐,他的身体也会不自觉地舞动。白帽灰衣黑裤,这是他的日常装扮,浑身散发的运动活力让人几乎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今年已经61岁了。这便是体育教研部的毕研洁教授。


(资料图)

而他正在凝视的,是学生们正在上的《民族体育舞蹈》一课,这门他深入研究、积极推动了几十年的体育课。

深入考察民族乐舞

目前,《民族体育舞蹈》这门课已然成为兰州大学体育课中的热门,在选课时往往被学生“秒杀”,在学校的各个角落也不难发现民族乐舞的存在,定期在操场举办活动的锅庄舞社团更是吸引了大批民族舞蹈爱好者加入,而这背后都离不开毕研洁对民族乐舞文化的研究与推广。

2004年,毕研洁就做起了背包族,常常利用寒暑假的时间与同在兰大工作、同样对民族文化感兴趣的妻子前往新疆考察。从北疆到南疆,坐火车、搭汽车、乘毛驴车、驾车、徒步,他们走遍了新疆的很多地方,走进多个民族的生活,深入了解民族乐舞。从2005年开始,在学校政策与资金的大力支持下,毕研洁牵头组成团队,越来越多对民族乐舞感兴趣的老师加入其中,大家一起走过了西藏、四川、云南、青海和甘肃藏区的多个地方。

由于原生态的民族乐舞大多只是在当地节日或者喜庆的日子才会表演,并不是随处随时可见,因而大多数情况下要“赶巧”:“例如新疆的麦西来甫(意为聚会)只有在当地人聚会时才能看见,哈萨克族的卡拉角勒哈(意为黑色的马)只有在其最盛大节日纳维鲁孜节(意为年头)才能看到,锅庄舞是当地人庆祝活动时跳的舞蹈,相对常见一些,其配乐大多为歌唱神山福地和喜庆丰收等。”

在毕研洁的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调研是前往南疆调研维族舞蹈“麦西来甫”,驾车刚走进县城,浓烈的节日气氛就扑面而来:伴随着欢快的音乐,男女老少穿着盛装载歌载舞,无论是民警还是民众、是汉族居民还是维族居民,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诚喜悦的笑容,“那时我真正感受到了民族舞蹈的魅力和意义所在”。

迄今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毕研洁的足迹遍布了青藏疆川滇。走,不是走马观花,而是真正的做出成果:他整理出了藏族锅庄舞690个舞段,维族麦西来甫168个舞段,蒙古族舞蹈108个舞段。

民族乐舞走进体育课堂

在这一过程中,西北地区丰富的民族乐舞的独特优势为毕研洁一直以来思考的一件事提供了思路,于是他开始尝试将西北少数民族舞蹈引入体育课堂,“民族舞蹈包涵太多的体育文化元素,它同样能达到健身的效果。”

毕研洁从小跟着外公生活在北京中央民族歌舞团,与中央民族大学只有一墙之隔,少数民族的服饰、歌舞给年幼的毕研洁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独特的好感。1978年他考入北京体育大学运动系体操班,1982年大学毕业后即被分配至我校成为一名体育老师,主要从事体操教学。多年来,他带领学生团队在各类体操比赛中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他想把体操教学引入普通体育课堂的想法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实现,因而他一直以来就在思考“有什么体育项目既安全又能起到健身的作用?”

不同于专业的舞蹈教师,毕研洁从舞蹈健身价值入手,用体育的视角将民族乐舞带入课堂,“我不要求孩子们非要跳出艺术的美,就是想让他们动起来,掌握基本的舞蹈技能就可以了。”毕研洁说。

初期教学过程中,毕研洁发现学生们感觉民族舞蹈课是一门理论是理论、技术动作是技术动作、理论与技术动作毫不相关的课程,这种特色并不突出、联系并不紧密的课程体系在一定程度上挫伤了学生的积极性,“很多学生在课上给我说‘我怎么跳不出那个味’。”

“多年来我们习惯于将民族舞蹈课程知识结构与体育课程割裂开来,建构了理论与实践两个教学框架,这种教学方式看上去完善,但实际上并不适合民族舞蹈律动的技术结构。”所以,在现在的民族体育舞蹈课堂中,常能看到老师跳着舞突然停下来给学生讲解某一动作背后的故事。

毕研洁认为:“对于民族舞蹈进体育课堂而言,最重要的是需要让学生能够真正地走进民族舞蹈,了解民族舞蹈,融入民族舞蹈之中,使之不仅仅成为民族舞蹈的传递者,更重要的是要将知识转化为能力,成为民族舞蹈的创造者,这也是对文化的传承。”

传承民族乐舞文化

在多年来实地考察、实践推广、理论研究的基础上,毕研洁编著出版了多本有关西北民族乐舞文化及其与体育文化融合的书籍:《寻找锅庄舞-藏地锅庄舞的历史、社会、体育的考察》探索民族舞蹈与大众体育文化的融合,《中国少数民族集体舞》是对少数民族乐舞的初步探索,《维吾尔族民间舞蹈麦西来甫》则体现维族舞蹈的社会价值。

一千多年前丝路上的胡旋舞、胡腾舞与近代丝路维吾尔族的麦西来甫民间乐舞、以及从北魏到唐初出现的“西凉乐”即“凉州乐舞”有着怎样的联系?

很多人都知道敦煌莫高窟壁画中反弹琵琶的造型,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西藏大昭寺收藏的“兽首鎏金银壶”上的反弹琵琶呢?两者之间有没有关系?反弹琵琶舞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盛行的呢?

诸如此类,很多有关丝绸之路上民族乐舞的有趣独特的故事,在毕研洁于今年6月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丝路游牧民族乐舞文化研究》一书中都有详细的描述和阐释。

丝路乐舞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其的保护和传承至关重要:在民族传统乐舞文化所营造的历史空间情境下,人们可以实现交流,这是保持民族品格、传递民族精神的关键;丝路民族乐舞文化是讲好中国故事的基础,是中华民族文化基因的延续。毕研洁说:“丝路民族乐舞文化遗产是讲好中国故事的基础,对其进行保护与传承是新时代赋予的重要使命。通过乐舞文化的交流可以实现不同国家和民族之间的交流,有助于求同存异,使人类超越种族、信仰和价值观的束缚,建立信任、融合的命运共同体观念和意识。”

在毕研洁看来,做这件事的意义在于让西北少数民族乐舞文化走进大众,让大众更多地了解西北少数民族乐舞文化的深厚底蕴,使它走入人们的日常生活,这不仅可以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也是对民族文化的传承。“我的研究不会止步于此,这本书写得还是很粗浅,我们目前正在与筑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基地共同申报国家重大项目,希望将丝路民族乐舞文化进一步研究,这对中华文化的传承和创新有着重要的意义。”

(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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