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自动驾驶辅助系统的不断普及，与自动驾驶相关的交通事故频频发生，美国对这一方面的监管正在加严。当地时间6月15日，美国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发布报告称，2021年7月至2022年5月15日期间，该机构共收到来自12家厂商的392起与L2级辅助驾驶有关的碰撞事故，其中特斯拉共上报273起，位居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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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不久，NHTSA刚刚全面升级了对于特斯拉自动驾驶事故的调查，涉及83万辆车，调查重点是特斯拉Autopilot自动驾驶辅助系统的安全性。此外，NHTSA还特意提醒，目前市面上还没有能够完全自动驾驶的汽车。

自动驾驶交通事故频发

近年来，美国与自动驾驶相关的交通事故频发，尤其是涉及特斯拉Autopilot系统的碰撞事故频频见诸报端。特斯拉也由此成为NHTSA的重点关注对象。自2016年以来，NHTSA不断派出小组对数10起特斯拉事故进行调查。特斯拉方面宣称，Autopilot可以处理部分驾驶任务，并且允许驾驶员在一定时间内让双手脱离方向盘。该机构怀疑在上述事故中，特斯拉的辅助驾驶功能都处于使用状态。此外，企业对于辅助驾驶系统的夸大宣传，也可能会误导车主。

2021年8月，NHTSA宣布，在发生多起事故之后，他们已经对特斯拉的Autopilot系统展开正式安全调查，涉及76.5万辆车。该机构当时称：“目前已经证实，涉案车辆在事故发生时都开启了Autopilot或交通感知巡航控制（TACC）功能。”

而今，NHTSA的调查进一步升级，覆盖特斯拉2014～2022款车型中的约83万辆车。据了解，自2021年8月开启调查后，NHTSA审查了近200起涉及使用Autopilot的特斯拉汽车事故。结果发现，在大约50起事故中，司机对驾驶任务的反应时间不足，其中在10余起车祸中，Autopilot在撞击发生的不到1秒前才解除车辆控制权，司机完全没有获得足够的预警和反应时间；在大约20起事故中，司机在技术受限的环境和条件下使用Autopilot系统，例如在高速公路以外或恶劣天气下。

另外，关于特斯拉“幽灵刹车”问题的投诉也在激增，截至今年5月NHTSA已收到近800名车主投诉。这里的“幽灵刹车”是指车主在使用特斯拉辅助驾驶功能时，车辆在道路上正常行驶过程中突然无缘无故地刹车。

“将把调查升级为工程分析，以扩大现有的碰撞分析，通过额外的数据集进行车辆评估，并研究Autopilot和特斯拉相关系统是否会破坏驾驶员监督的有效性，加剧安全风险。”NHTSA缺陷调查办公室日前在一份声明中表示。

根据官方流程，工程分析是车辆安全问题调查的最后阶段，也是强制召回前的必要步骤。这意味着调查人员在初步评估阶段发现了关键问题，需要延长时间进行更加深入的调查。根据NHTSA过往记录，如果调查进入到“工程分析”阶段，最后要求强制召回的可能性不低。

自动驾驶宣传“水分”大

NHTSA针对特斯拉的升级调查，最终是否会引发召回尚不得而知，但美国已有关于自动驾驶系统召回的先例。今年3月，因为一起事故，小马智行同意在美召回部分L4级自动驾驶系统，涉及3辆测试车。这是全球已知的第一起由监管部门发起的对L4级高级自动驾驶系统进行召回的事件，也意味着美国自动驾驶监管法律法规的进一步完善。可以预见，随着自动驾驶技术向前推进，今后因自动驾驶或辅助驾驶而引发召回的案例会越来越多。

当前，在Waymo、Cruise、百度、小马智行等中美自动驾驶公司的带领下，越来越多的自动驾驶测试车行驶在美国的开放道路上。车越多，行驶里程越长，发生事故的概率也就自然而然增加了。这也是NHTSA在2021年出台自动驾驶新规，要求厂商上报相关事故的重要原因。

另外，以特斯拉为代表，越来越多的车企正在将自动驾驶作为新车的重要宣传点，甚至不惜夸大相关功能。特斯拉将其更高级别的自动驾驶系统命名为FSD，即“完全自动驾驶”，这很容易引起消费者的误解。中国也存在类似问题，为了推销车辆，很多车企将L2级辅助驾驶夸大成自动驾驶，混淆概念，导致了不少事故的发生。2021年8月蔚来车主车祸身亡事故引发舆论哗然，之后国内企业对于自动驾驶的宣传才开始有所克制。

对此，NHTSA方面表态称：“我们拥有强大的执法工具来保护公众，调查潜在的安全问题，并在发现违反规定或存在不合理安全风险的证据时采取行动。”此外，NHTSA特意警告称，目前市面上还没有能够完全自动驾驶的汽车。“驾驶每一辆汽车都要求驾驶员在任何时候都能随时接管汽车，所有州的法律都要求驾驶员对车辆的操作负责。”该机构表示。

行业监管进一步收紧

从NHTSA的频频动作来看，美国在不断加强对于自动驾驶技术的监管，尤其是近两年。一方面，随着越来越多的车企及科技公司涌入自动驾驶领域，由于技术尚不成熟，相关事故频发，引起舆论热议。另一方面，不少企业夸大自动驾驶功能，误导消费者，导致不少车主盲目相信自动驾驶功能，而忽视安全、严谨驾驶。例如，在不止一起特斯拉碰撞事故中，车主开启Autopilot功能后，双手脱离了方向盘。技术的不成熟再加上人为误导，由此带来的事故给自动驾驶产业的发展蒙上了一层阴影。

为了加强监管，提高透明度，NHTSA于2021年6月底发布新规，强制要求配备L2级高级驾驶辅助系统或L3～L5级自动驾驶系统的汽车制造商和运营商提交自动驾驶汽车事故报告。“NHTSA的核心任务是保障道路交通安全，通过强制性事故报告机制，我们将获得关键数据，有利于快速识别自动驾驶系统可能存在的安全问题。”不少美媒将该规定称为迄今为止NHTSA出台的“最严”自动驾驶监管法规。

近日，NHTSA发布了《关于L2级高级驾驶辅助系统事故报告的常规指令》。数据显示，自2021年7月以来，共有12家厂商上报了392起与自动驾驶辅助系统有关的事故。其中，273起来自特斯拉，占比接近七成。其次是本田，有90起事故。斯巴鲁和福特分别以10起和5起紧随其后，丰田4起，宝马3起，通用汽车2起。另外，安波福、现代汽车、Lucid、保时捷、大众均报告了1起。在所有报告的事故中，有98起碰撞事故较为严重，其中有11起涉及重伤或死亡。

针对这一结果，NHTSA强调，考虑到一系列外在因素，例如每家车企的车辆数量、行驶里程等不同，这些数据不能用来评判任何公司的技术安全性。特斯拉占比颇高，可能是因为其安装自动驾驶辅助系统的基数较大。目前在美国，特斯拉有大约83万辆车搭载Autopilot及其他辅助驾驶系统，远超其他厂商。NHTSA副局长史蒂文·克里夫也指出，上路的特斯拉汽车中，支持并开启了Autopilot或FSD功能的车辆比例很高。

商业化前夜把好安全关

近年来NHTSA强化自动驾驶监管之势非常明显，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动驾驶技术正处于商业化前夜。当前，不少企业开始推行自动驾驶付费模式，软件订阅机制正在被越来越多的车企应用到辅助驾驶或自动驾驶服务方面，例如特斯拉、小鹏、蔚来等，都将自动驾驶付费服务作为营收新的增长点。

与此同时，自动驾驶出租车（Robotaxi）也在逐步推向市场。今年6月初，通用汽车旗下自动驾驶公司Cruise宣布，获准在美国旧金山提供自动驾驶出租车付费乘车服务。为此，Cruise将部署30辆完全无人驾驶的雪佛兰Bolt电动汽车。据了解，Cruise从2020年就开始在旧金山测试其无人驾驶汽车；2021年9月，Cruise获得加州机动车辆管理局的许可，在该州提供免费的无人驾驶出租车试点服务。

在中国市场，自动驾驶商业化也在如火如荼地推进当中。今年4月24日，小马智行宣布中标广州市南沙区2022年出租车运力指标，这是国内首个颁发给自动驾驶企业的出租车经营许可；4月28日，《北京市智能网联汽车政策先行区乘用车无人化道路测试与示范应用管理实施细则（试行）》正式发布，小马智行、百度成为首批获得先行区无人化示范应用道路测试通知书的企业。

当前，自动驾驶正处于大规模商业化的前夜，毫无疑问，安全是自动驾驶的核心。在技术层面，自动驾驶企业和相关车企需要不断攻克一个个技术难关，以确保安全；在监管层面，除了为行业发展提供政策支持，监管部门也要确保企业将“安全第一”的目标落到实处。作为美国交通领域的重要监管机构，身担重任的NHTSA动作频频也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