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生回乡当"守关人" 半路出家成"长城专科医生"_当前观察
凤凰网甘肃| 2023-02-07 05:26:09


【资料图】

寒风呼啸,吹乱了头发,眼前的姑娘顾不得去整理,她熟练地支起三脚架,架好便携式手持气象仪,认真记录下风向、温度、湿度等监测数据。“这些数据,就像长城的‘脉象’,是做好保护的依据。”她说,在甘肃嘉峪关市从事田野长城保护3年多,这是她第四十六次来到万里长城第一墩——明长城西端起点。

这位90后姑娘名叫鲁婷婷,是土生土长的嘉峪关人。研究生毕业后,她回到家乡,入职嘉峪关丝路(长城)文化研究院,在长城保护研究所田野文物保护部当起了“守关人”。脚穿登山靴,身着冲锋衣、工装裤,时而跪地测量,时而提笔记录。“这身行头,出野外方便。”鲁婷婷说,万里长城第一墩因耸立于讨赖河谷北岸绝壁之上,又名“讨赖河墩”,距嘉峪关关城6.7公里。“每次来,感受都不一样。”鲁婷婷大学的专业是文学,听着呼呼风声,她说今天是“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专业不对口,我是半路出家。”鲁婷婷刚上班时,坐了两年办公室。“2020年10月,申请转到一线保护岗位。”鲁婷婷笑言,那时觉得去一线,就是上关城。“来了才知道,是每月对散布在戈壁山林、人迹罕至荒漠中的30个不可移动文物点进行多达400余次的巡查监管,简直是‘大漠漫游记’。”她第一次出任务,车过戈壁,一路沙尘,到了目的地,有些傻眼。眼前的“土墙”和脑海中的长城差距不小:“这也是长城?”同行的前辈为她解惑:嘉峪关的长城因地制宜、就地取材,是典型的西北土质长城。

“和大多数人一样,说起长城,我第一反应也是八达岭,砖石坚壁。”鲁婷婷虽说生在嘉峪关,长在长城下,可过去并未留意过这些不起眼的“土墙”,“当时深感本领恐慌。”这之后,鲁婷婷开始给自己补课,借阅各类资料,“啃”大部头专著,请教同事和专家,不断丰富自己的见识。三年下来,鲁婷婷对长城的认识大为提升,掌握了各种工具仪器的使用,也了解了表面风化、片状剥落、裂隙、酥碱等各类病害的特征和形成机理。

近年来,嘉峪关长城保护已实现由看守保护向科技保护、研究保护的转变,由长城本体保护向本体和载体共同保护的转变,墙体开裂、风化等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依托精准数据,将常规监测纳入日常巡查,用数字化监测设备,每月对长城进行病害监测、图像数据采集和安全巡查。”鲁婷婷说,通过分析采集到的各类基础数据,就可判断病害形成诱因和发育速度,为制定保养维护方案提供科学依据。

“每次外出巡护,无人机、塔尺、花杆等各种仪器设备是标配;铁锹、钢钎、狗牙铁丝等材料是必备。”在去双井子堡遗址前,鲁婷婷边说边清点设备。到达巡查点,启动无人机,先俯瞰长城整体情况,再用各种测量工具,对长城本体进行测量。“墙体的变化,风剥雨蚀虫害等状况,都要记录在册。”鲁婷婷一边盯着仪器,一边搓着手。由于很多监测设备无法戴着手套操作,戈壁上的寒风很快会把手冻僵。

“收集的数据,回去后进行比对,就能做到心中有数,为保护长城‘治未病’。”鲁婷婷说,以双井子堡遗址为例,受自然因素和人为因素影响,出现了墙体裂隙、墙体酥碱掏蚀等多种病害,在每年170多天的监测与测量基础上,研究所根据监测数据第一时间采取了可逆的临时性保护措施,最大限度地减缓了病害的进一步发育,为后期制定可行的科学合理的修缮方案奠定了基础。走近修缮后的墙体,原墙和支撑加固的部分几无差别,就连色差也看不出来。“好的保护就是这样,不改变文物原状,不破坏文物价值,但排除了病害隐患。”

自明洪武五年(1372年),历经168年建设而成的嘉峪关,被誉为“天下第一雄关”。登上关城,极目远眺,野旷天低,祁连积雪。截至目前,嘉峪关市境内长城墙体有43.6公里,关堡8座,烽火台和敌台共49座,每个月,鲁婷婷和同事都要将每个点巡查一遍。“长城保护,任重而道远。”鲁婷婷说,“我将扎根基层,扑身一线,当好长城守护人。”

(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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