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 | 夏日的早晨

新民晚报| 2023-08-06 07:02:27

(资料图)

炎炎夏日里最值得珍视的就是早晨的时光，趁天地刚刚苏醒，阳光还未曾炙烤大地；趁温热还没传递给风儿，空气中还有一丝丝清凉。

起得最早的是白头翁，它的叫声清脆悦耳，偶尔还会有音调的转换，接着登场的是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而后才是斑鸠，那标志性的两短一长的咕咕声在窗前响起时，崭新的一天就正式拉开了序幕。即便隔着玻璃拉开窗帘，不等推开窗，斑鸠早就以无比迅疾的姿态飞走了。许多动物的感官接收能力比人类要强得多，鸟类对环境变化的感知力尤其强。

拉开阳台的移门，迎接我的是茉莉的芬芳。茉莉的花期很短，只有一两天的时光，而且茉莉开花往往在凌晨时分，且香气随着花苞的绽放会迅速递减，所以想闻最纯正浓郁的茉莉花香，就要赶早，在夏日晨光熹微时分最合适。此时观赏茉莉，虽没有“和月最温柔”的情致，却已有无限清幽在清风中拂面而来。

早晨的草坪上，小草还挂着晶莹的露珠，细密而灵动，仿佛空气一震动，它们便会碎落一地。蝴蝶已经开始四顾翻飞，这时的它们并没有在花丛中留恋，而是喜欢在草地里逡巡，它们是在忙着吸食小草上的露珠呢。这让我想到我们人类也习惯晨起喝水，蝴蝶不是夜行性昆虫，起床了自然也想先喝点水吧。

天气炎热，乌鸫来小池塘洗澡的频率明显增加了，它立在池塘边的鹅卵石上，探下小小的脑袋，张开喙鼓漱“刷牙”，再掀开翅膀左右来回拍打，随后以极快的频率抖动全身的羽毛，在享受阳光的照耀后它便忙不迭地去寻早餐了。小麻雀往往三两成行，经常见到两只结伴而行的小麻雀在石头上伫立片刻，而后像配合默契的体操健将那样一同起飞，在树梢间穿梭嬉戏，时不时地还在空中完成360度转体。看着如此灵动的画面，真是让人心生欢喜。

夏日清晨当仁不让的主角是蝉，但蝉鸣通常六点左右才会开始，它们就像富有经验的交响乐团，在大自然这个指挥大师的协调之下，此起彼伏地欢乐吟唱。在尚未车马喧嚣的时刻，它们的吟唱前呼后应，如同一阕复调乐章，在高潮到来后暂歇片刻，之后又华丽丽地模进到更高的音域。唐代诗人虞世南的名句“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中“流响”二字极形象地描摹出了蝉鸣的声音特质。十几年在地下的蛰伏才能换来蝉生命中真正的夏天，它怎能不热烈高歌？等到蝉鸣日渐式微，直至消弭于无形，热热闹闹的夏天也就快过去了。（赵妃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