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 儿时捉知了
新民晚报| 2023-07-31 07:01:07


(相关资料图)

骄阳似火,午后的蝉鸣穿过树叶,透过窗子,传进耳朵里,挑逗我那颗顽皮的童心。被母亲责令午睡的我佯装闭眼,一俟母亲出门,一骨碌从竹榻上翻起,唤出左邻右舍的同学,做着捉知了的准备。

同学友康剪了一段自行车内胎放在铝皮罐里,在煤球炉上烧糊缠在竹尖上。我则拿了家里不少面粉捏成面团放在水里反复搓洗,洗到后来就剩很黏手的面筋了,是粘知了的绝佳胶水。后来看到有同学用布袋套知了,我也把塑料布缝在铅丝弯成的圈圈上,成了一个塑料袋,套起来一套一个准。

捉知了的队伍,走在弄堂里都是一个打扮:赤膊、平脚裤、拖鞋,肩上扛着竹竿。在树底望着,忽觉“细雨缥缈”,同学惊叫“丫乌子撒尿了”,我一抹脸,照着树干猛踢几脚,知了受惊,叫了几声“叶斯察”飞走了,临走又是一泡尿撒在我们的头上。

正式开动了。我手拿竹竿,仰着头在树杈间搜寻着,发现知了便悄悄举起竹竿,慢慢靠近。知了马上停止了叫声,没等我把竹竿伸过去,已扑着翅膀飞走了。我和几个同学不再说话,动作也是轻轻的,头上的知了“叶斯察、叶斯察”又叫得欢了。我再次举起竹竿一点点靠近,慢慢贴过去,“叶斯察、察、察”,那透明的大翅膀被牢牢粘住了!我们的欢呼声和知了的哀鸣声交织在一起。

捉多了,发现知了也有所不同。有的体型较大,黑乎乎的,叫起来声音响亮,但比较迟钝,易捉;有的全身微绿,体型小小的,灵敏度较高,最难捉;还有灰褐色的小知了,叫声细而尖,也不易捕到。雄的知了会叫,而雌的知了是“哑壳贝”,不会叫的。把雄知了关进冰棍棒叠成的笼子里留着玩,塞进一小块黄瓜或西瓜皮就可以活上几天;把雌知了的翅膀一个个拔掉,摘去头尾两端,放在封煤球炉的小铁板上烤。知了颈部的一块精肉非常好吃,香香的。在那个少肉的时代,咀嚼知了肉的惬意、心中的喜悦,是无法掩饰的。我一口气可以吃掉二十几个。大自然为弄堂孩子提供了夏天的零食。

班上同学李金根告诉我,树底下的小洞有知了蛹,同样可以烤了吃。我跟着他在校园门口的柳树下,掘着一个个的小洞。金根用树枝轻轻一挑,洞口马上变大,我把细树枝伸进洞里引逗知了蛹,它会用脚爪抓住树枝,顺势就可以拎上来。有时蛹死死不肯上来,我就用水灌,它只好乖乖地爬出来。知了蛹软软的,洗干净后放在煤球炉上烤,撒几粒盐,烤成金黄金黄的,边烤边吃,味道好极了。吃上念头了,晚上爬进中山公园,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发现不少树上都爬着知了蛹,树半腰高上的知了一抓一个,手到擒来,一个晚上可以抓到几十个。(陈建兴)

财经
资讯
精彩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