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 | 我家芙蓉是“票友”
新民晚报| 2023-02-18 07:13:31

也许经名家名曲的熏陶,“小辣椒”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一流“票友”。


【资料图】

去年柳风杏雨时,从花鸟市场挑来一对珍珠鸟与一只芙蓉鸟。珍珠鸟一白一灰,雌鸟雪衣红嘴,出落得娇美灵秀,仪态万方。雄鸟灰羽棕翅,上有小白斑点,形如珍珠,故有其名。两只珍珠鸟是我“拉郎配”,白鸟自恃天生美姿,有点瞧不起“丈夫”,灰鸟虽玉树临风,惜乎眼睛小了点,经它再三献殷勤,一周后,始得“举案齐眉”。白鸟娇羞,我稍走近,它便飞扑;灰鸟胆大,喂它青菜,抢先来吃。平日里啾啾吱吱,鸣声虽不悦耳,但珍珠鸟灵巧跳跃的美姿与卿卿我我的如胶似漆,好不可爱。价格实是便宜,两只才60元。

与珍珠鸟相比,芙蓉鸟可是身价百倍。同样的芙蓉鸟分三、六、九等,挑纯种芙蓉鸟,以深橘红最佳,好鸟羽色无一杂毛,面容清秀、举止典雅。按此标准,我在花鸟市场溜达了两个小时,终于挑中一只芙蓉鸟,胖老板开价600元,我在摊位坐下后,一坐半个小时,直听它喉部鼓起,鸣声悠扬且颤音多啭,终以550元成交。

芙蓉鸟又名金丝雀,产地德国,后移居中国,培育出山东黄与扬州青。因其羽色橙红得浓烈,我取名为“辣椒”。“辣椒”鸣叫时,嘴喙微张,喉部鼓起,上下波动,从轻啼转为高亢,从高亢转为悠扬,随着喉部鼓起不停地颤动,竟能连续四五啭,从浑厚的男中音转向清脆的女高音,鸟之天籁之音也!

有此三鸟陪伴,老来不远行亦已乐哉!

至酷暑初秋,“辣椒”寂然无声,我纳闷多日,便向养芙蓉鸟高手戴师傅请教,他笑曰:“芙蓉鸟初秋换毛时不鸣,秋后才唱。”

晚秋时分,“辣椒”重显神威,且长鸣更为多啭,清脆胜似银铃。我带鸟请戴师傅观之,他家饲养芙蓉鸟四五十只,赞曰:“此鸟羽色明艳,叫口嘹亮,实在不可多得!”我心窃喜之。

因芙蓉鸟笼损坏了几根,珍珠鸟巢也需换新,便携两笼赴花鸟市场,胖老板问我此鸟如何?我禁不住极口夸奖,又说已请鸟家品赏,“辣椒”数一数二。讨价还价之中,我又去隔壁家买一只珍珠鸟巢,不过二三分钟而返,胖老板原开价200元的鸟笼,愿以150元成交,我笑曰:“老板厚道人,必定生意兴隆。”

返家后,才知“辣椒”有异,鸣声单调而无啭声,原以为新笼缘故。三五日后,此鸟叫声短而促,只怪我一有宝贝,便张扬夸耀,全忘了古人之训,此鸟非彼鸟,去交涉也无证据,只能自扇耳光哉!

郁闷沮丧多日,一日做练功十八法,音乐声起,被我取名的“小辣椒”居然开始啼鸣,虽单声音短,却让我知其有音乐之好。于是,我便把原来“辣椒”引吭高歌20秒的录音放给“小辣椒”听,它东张西望,不知哪来同伴之声?我找来徐调、蒋调、张调的弹词开篇试之,发现它对铿锵遒劲的张调十分入迷。它一听三弦、琵琶之声,跟着节奏摇头晃脑、左顾右盼、乐不可支。再让它听京剧,京胡一拉,司鼓一敲,它顿时精神亢奋。试了几日,才知“小辣椒”歌喉虽欠缺,但对戏曲(尤其是京剧),特别有瘾,我选了最爱听的于魁智与李胜素唱的《四郎探母》《武家坡》,锣鼓一响,京胡拉起,“小辣椒”听着听着,随即跟着节拍鸣唱,对马连良唱的《空城计》尤为倾心。

于是,我每日坐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陪“小辣椒”欣赏京剧戏曲一小时。不过一周左右,“小辣椒”歌喉竟大有长进,虽不能连续啭四五次,但喉部已会鼓起,鸣声中有连续颤音。也许经名家名曲的熏陶,“小辣椒”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一流“票友”,阿弥陀佛!(曹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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