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寒冬,欧美人除了要防新冠和流感病毒,还不得不防卷土重来的RSV(呼吸道合胞病毒)。
“没想到,躲过了新冠,躲过了流感,却没能躲过RSV。”这句话在不少欧美家长中流传。
“孩子以前也得过新冠,但症状比较轻,发烧2天就缓解了,5天后就没事了,”家在德国的华人小南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但这一波RSV不一样,我孩子高烧了整整5天,现在还在咳嗽,咳得我心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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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数周内,欧美感染RSV的儿童患者激增,美国、德国、英国、法国、爱尔兰、西班牙、瑞典儿科住院人数都在节节攀升。
事实上,RSV并不是新病毒,这是一种古老的呼吸道病毒,全称是呼吸道合胞病毒。与流感相似,RSV会带来咳嗽、发烧、流涕等症状,婴幼儿、有基础病患者、抵抗力较低的老人是其易感人群。对6月以下婴儿而言,这种病毒尤其凶险,从目前的欧美的病例来看,RSV对于幼儿的杀伤力,更甚于新冠病毒。
此前,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统计,每年6400万儿童感染RSV,其中约有20万儿童死于RSV病毒感染,是导致儿童死亡的重要因素。此外,RSV还造成全球每年36万成人入院,超2.4万成人死亡。
来势汹汹
美国的医护人员们表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呼吸道合胞病毒 (RSV) 病例,而且“异常严重”。
安妮是美国洛杉矶一家儿童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 (ICU) 护士,从事儿科护理工作12年。在谈到最近RSV病例激增时,安妮说: “到处人满为患,不断有新的病例涌入我们急诊室,无休止地大量涌入。”
纽约一家儿童医院的传染病医生格拉尼亚表示,在目前的患者检测中,每五个孩子就有一人感染RSV,更糟糕的是,这种情况在12月内都不会好转。
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HHS)数据显示,由于RSV和其他呼吸道病毒患者的涌入,目前全美约76%的儿科住院床位已被占用,其中儿科重症监护病床的占用率略高于80%。而在马萨诸塞州、内华达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得克萨斯州等州,90%以上的儿科重症监护床位已被占用。
一些医院甚至不得不在大楼外面搭起帐篷,以便接收更多病人。
在德国,由于幼儿RSV病例的大幅增加,各地医院儿科病房接收病人数量已达到极限。德累斯顿大学医院的儿科重症监护室负责人布伦纳预测,德国未来儿科床位捉襟见肘的情况将会更加严重,法国和瑞士已经出现类似的问题。
在英国,由于呼吸道病例激增,不少医院的儿童病床已不再接收新症。目前英国儿童的重症监护床位已占用90%,比去年高出7%。
RSV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当患者咳嗽或打喷嚏时,微小的病毒颗粒会在空气中传播,并可通过嘴巴、鼻子或眼睛进入人体内。同时,此病毒还可以在坚硬的表面上存活数小时,因此若触摸带有病毒颗粒的物体,也会有被感染的风险。
儿科博士霍夫曼表示,RSV的症状包括发烧、发冷、头痛、流鼻涕、充血、恶心、疲劳、食欲不振和喉咙痛,这种病毒让幼儿更有可能产生严重疾病,特别是那些早产儿或患有肺病、心脏病的儿童。一些感染RSV的儿童最明显的症状是气喘,即每次呼气时都会发出尖锐的喘息声,严重者甚至会出现呼吸衰竭和呼吸暂停。
塔夫茨医疗中心医学主任丹尼尔·劳赫指出,以往2-4岁的学龄前儿童通常比婴儿更能抵抗RSV,但今年,他们的感染患病情况比往常更严重。
研究人员近期还发现,如果幼儿在新冠或者流感康复后,短时间内再感染RSV病毒,症状普遍更加严重。儿童反复感染不同病毒,可能会削弱其免疫力。
安妮感觉今年“特别不堪重负”,此前,由于新冠疫情,她所在的重症监护室已经因人员短缺而承受压力,现在则更甚。
重重压力下,不断有医护人员尤其是来自儿科的医护人员离职。“这也算是新冠疫情后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吧。”安妮叹气道。
目前市面上尚没有针对RSV的疫苗,也没有特效药,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建议,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出口佩戴口罩,注意洗手,一旦感到不适,立即推迟社交活动。
一药难求
面临新冠病毒、流感病毒和RSV的重重夹击,欧美一些地区已出现了退烧药和抗生素的短缺现象。
德国药剂师协会联邦联盟发布了警告称,全德的药品供应已面临“巨大挑战”,尤其是抗生素和退烧止痛药。
“我不得不让3个病人空手离开,因为我这里没有药,也没有替代品。”一家德国药房的药剂师表示,由于药物紧缺,有一半的医保处方已无药可售。另外,儿童退烧药、鼻腔喷雾剂等药品的供应也无法保障。
法国的国家药品安全管理局表示,成人版对乙酰氨基酚供应已经有所改善,但儿童版对乙酰氨基酚的供应还需要再等等。而儿童版抗生素阿莫西林供应相当紧张,这个问题可能持续到明年3月。
法国当局解释说,这些药物供应困难有多种原因,主要是因为冬天新冠病毒、流感病毒和RSV相关的用药需求激增,现在就算药厂加班加点,这些都需要时间。
西班牙也就儿童抗生素短缺问题发出了警告。
不止欧洲,美国一些地区的儿童退烧药和感冒药同样出现了缺货现象。调研机构尼尔森的数据显示,11月,美国零售商的止咳药和感冒药销售额较上年同期增长35%。其中,儿童退烧类药物最为热销。
不少家长在网上抱怨称,线上线下都买不到,这种情况令人沮丧,“特别是当你处于高烧、疼痛、咳嗽和严重鼻塞等情况下”。
为确保药物供应,美国一些连锁药店已推出限购政策,多家药企也表示其生产工厂正不间断运转,但在部分售药平台上,儿童用的布洛芬和泰诺(对乙酰氨基酚)仍然显示缺货。
美国传染病专家威廉姆·沙夫纳安慰公众说,药品短缺的问题将是暂时性的,事实上大部分美国药品生产商均表示目前有库存,只是还来不及将库存送到零售点。因此他建议,如果患者在附近买不到药物,可以尝试打电话给不同(地区)的药店。
但也有人认为,药品短缺现象,会维持数周或数月。美国儿科医生多尔戈夫就悲观地表示:“几乎每个人都在生病,每个人都需要药物,现有的生产商根本无法满足如此高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