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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那是我永远读不尽的扎根大地的向天之“书”。
外出旅行,旅途上那些有故事的树,变成了我爱看的另一种版本的“书”,读着读着,一种新绿般的感受油然而生。
20多年前,单位组织红色之旅,我走进了革命圣地井冈山。导游领着我们一行人来到大井,他指着一棵穿石生长的大树说,当年毛委员经常坐在树下看书,周边石块被树向上生长的力量震开了缝。毛委员以树喻理,对红军战士说树能拱破石头。红军在党的领导下,团结的力量一定能够推翻旧世界。这是我的“读树”开端。
在浙江天目山,听说有棵“网红树”长在悬崖石缝中,这棵香果树龄有100多年了,我当然要去看看。在恶劣的生存条件下,种子能破石长成大树,可见其生命力之顽强。其实人的成才和树的成材有相似之道,不计较客观条件,立足于自身的拼搏意志。这样的树无疑是一本“励志书”。来的路上经过杭州湾大桥,当年一批民营企业家就像长在石缝里的树,勇于奋斗、敢于创新,终于建成堪称世界一流的跨海大桥。
兰考的“焦桐”也非常有名,即以焦裕禄姓氏命名的兰考泡桐树。到了开封离兰考很近,绿皮火车半小时就到。我见到“焦桐”守护人魏善民,他曾经外出逃荒讨过饭。他说这棵泡桐是他和焦书记一起种的,当年他挖坑,焦书记扛树苗。如今兰考有了20多万亩泡桐树,靠泡桐做家具、做乐器等出口,农民走上了脱贫致富路,现在生活红红火火。一张历史照片我记忆犹新,焦裕禄身患肝癌坚持工作,疼痛时他用手顶住腰部,以致坐的藤椅被顶穿了一个洞。一个电视镜头我难以忘怀,当年新华社社长穆青亲自在兰考采访焦裕禄的事迹,一边写一边流泪。那篇文章的底稿至今保留在家人手里,纸上的黄色泪迹很明显。我看“焦桐”,好比是读一本感人肺腑的正能量“书”。
那年在河北避暑山庄,塞罕坝就在承德围场满族蒙古族自治县境内,车子开了2个多小时到了那里。塞罕在蒙语中意为美丽,坝的汉语意为高岭。我登高远眺,昔日满目苍凉的沙漠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140万亩人工林,像一片绿色海洋呈现眼前。联合国以世界最高环保荣誉——“地球卫士奖”褒奖塞罕坝人。在塞罕坝展览馆里看到半个多世纪前,当地被风沙摧残得仅存下一棵松树的录像。这一棵松精神,激励了几代人锲而不舍接力植树,大地由黄变绿了。我好像在读一部绿化沙漠、美丽中国的奋斗之书。好样的塞罕坝人,用自己的双手在美丽高岭书写了新时代“松树的风格”。
黄桷树在川人的眼里寓意自强。54年前我在川东地区当兵,营部会议室外有一棵300年的黄桷树。汶川大地震发生时,老部队迅捷奔赴灾区,组成一支17个官兵的突击队,携带卫星电话,冒着频繁余震,爬山越岭力克艰难险阻抵达震中,完成了党中央急需了解映秀镇灾情的任务。抗震救灾胜利后,我和十多个上海老战友坐飞机回到部队看望新战友们。我代表退役老兵发言,赞扬新战友像黄桷树一样有韧劲震不倒,是红军师过硬的兵。营教导员对通讯员说,把中央颁授的“全国抗震救灾先进集体”旗帜扛出来,一起到那棵大黄桷树下拍照留念。呵呵,当年我就是告别这棵熟悉的大树复员回沪。一只木箱装了100本书回家,内有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此行我又带回了一本“书”,名叫黄桷树。
绿树,那是我永远读不尽的扎根大地的向天之“书”。(王妙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