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上海决战之日,也是我孤独地在家隔离的第19天,我开始和我种的花聊天,所幸,它们都未开口回复我。
如此孤独的我并非单身汉,相反,之前我一直跟妻儿同住,只是他们一个是居委工作者,一个是志愿者,现阶段只能留我一人在家,方便照顾住在同小区的年迈父母。
我的妻子所在的居委会管理的两个小区,离我们住的社区不远,里面约有六千多位居民。但从上海这波疫情开始发酵后,我与她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基本见不着面——我6点起床时,她已经出去了,等她回家时,通常已经是半夜,我也早就呼呼大睡。
我把养的花摘下一朵,希望忙碌的妻子也能看到春天
妻子是这样忙,儿子也是。他在社会保障部门工作,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就与许多同事一起去做了志愿者。起先还不怎么严重的时候,他会每日回家,和我分享他遇到的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别人想象中的邻里纷争、家长里短,更多的是和我聊聊他的志愿者伙伴。
在他的交友圈中,从未曾出现过如此“破圈”的一群人,他们是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各个年龄段的人,共同点就是热爱这座城市,并愿意为这座城市里的人民服务。但从疫情严重之后,为了防止交叉感染,他们直接住到了专门的宿舍,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了一周。有一天他打电话问我,说他收到消息——听说他妈妈管理的小区也出现了病例,他问妈妈怎么样了,忙不忙,是不是累瘦了。我倒是想知道妻子是不是瘦了,然而我自己都好久没见到她。
儿子不爱拍照,我朋友恰好遇到他,拍了一张发给我
那天我等到半夜,依旧没有等到她回来,我给她打电话一直显示关机。后来我与她的同事取得了联系,才知道原来他们负责的小区出现确诊后,他们就只能住在了居委会里。等她手机充上电,我又给她打电话,电话里她哑着嗓子,听着声音很疲惫。
我很担心她,我知道他们居委加上她才七个人,其中还有六个是女将,这段时间,每个人都早出晚归,同好心的志愿者一起发菜买药,照顾孤寡,一人当几人使。但我除了这些担心,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劝她吃饱穿暖,并告诉她,我会照顾好父母,收拾好家里,做好后勤工作。
近期,妻子就睡在居委会的这个沙发上
今天早上六点,我们小区的核酸检测工作开展了。我先去接了没有手机的父母,和他们一起按照志愿者的要求排队依次接受检测。望着路上的“大白”,我总是停下来说和他们谢谢,因为我的妻儿也在另一个地方,做着一样的工作。
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再次联系上了她——他们小区已经做完了所有的核酸检测,她又马不停蹄,去给一个单独隔离的学生送饭。趁着孩子还没下楼的时候,便抽空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也不知道4月3日晚上,妻子忙到几点
“大家都很配合工作,比预期的时间要快。”她这么跟我说,带着些期待,“胜利就在前方了。”
确实,也是在今天,全上海市的核酸检测工作在上海有序地进行着,来自全国各地支援我们的医护人员正在帮助我们做检测,向他们表达谢意和敬意。
我们热爱着这座城市,无论是如同我的妻子一样在社区一线上努力付出的;还是如同我的儿子一样成为志愿者的;又或者像我这样,只是自觉、积极参与核酸检测,接受隔离的;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推动着这个城市往前走,往更好的方向走。(卫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