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国威:我爱古诗词
| 2022-03-21 19:58:37

偶然在江苏卫视裡看到《我爱古诗词》节目,深深被吸引住了,因为我小时候也非常喜爱中国古典诗词,小学时背到苏轼《望海楼晚景》,一句“从今潮上君须上”觉得特别励志。初中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凄然伤怀冉冉萌生,以为诗词裡短短数十字或百字,常常胜过万语千言。

雅石如翻葛北斋

高一那年,我在香港市政图书馆看书时,看到一张全香港诗词创作比赛海报,就拿了一张报名表回家,因为完全不懂诗词格律,便到世界书局找了王力的《诗词格律十讲》和龙榆生的《唐宋词格律》,几星期后,以昔年游广东丹霞山的经历,用先韵写了一首七言律诗:“五更霏锁夜难眠,踏屐徐登长老巅。静听夏虫鸣锦石,閒闻晨罄响丹传。岚风敞出群山径,碧嶂环缠一谷烟。怅倚日亭怀往事,红霞照影独相怜。”竟很幸运的获得面试的机会,可惜在何文汇和王润华两先生的提问后,由于我是第一次写诗又是自学,有很多相关的诗词问题答不出来,甚至连自己诗中平仄都说错了,最后难过的不是名落孙山,是怕他们以为我的诗是别人捉刀。不过两年后我考上台湾的师范大学国文系,开学不久参加了全校徵诗比赛,幸运的得了第一名,自此更注意诗词的意境和格律。

在我学习写诗的经验裡,觉得诗的平仄谱一定要熟,“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不论”是指可改变字平仄,“分明”就是不能改变,但改变平仄时每句中不可以出现孤平:“仄平仄”,每一句最后三字也不可以出现下三仄或下三平:“仄仄仄;平平平”,句子中间出现三平三仄则是可以的。同时第一句和第二句的平仄是“相反”,二、三句是“相同”,三、四句是“相反”,如七言绝句平起式“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如再往后“反、同、反”的写便是一首八句七言律诗。看诗的平起仄起是要看第一句第二个字,因为第一个字平仄可以改变,所以不能看第一个字判断。至于押韵其本上是押“平声”字,且要一韵到底,韵在二、四、六、八句最后一个字,第一句可押韵也可不押,像前举七言绝句平起式,第一句如要押韵,第五个字必须改用仄声字才不会犯“下三平”,句式便成“平平仄仄仄平平”。

平声就是平声字,而“上去入”三声则归入仄声。然入声字已混入普通话的四声中,最简单的可以用方言分辨,像广东话、福建话等,如雪、月、缺、绝等字,“入声短促急收藏”,用方言唸时,发出短促声音的便是入声字。

而在现代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的社会裡,新诗与古典诗创作相比较,新诗确实比较不受格律、字数、押韵的限制,能自由书写表达。然而古典诗词依旧有它声律优美含蓄令人遐想的优点。我日前得了一块雅石极像日本葛北斋的浮世绘〈神奈川冲浪裡〉因成“雅石如翻葛北斋,连天喷雪到天涯。临危沉应夷平险,浪静风和百事佳。”第二句化用了李白《横江词》中“涛似连山喷雪来”的诗句写浪,三、四句写〈神奈川冲浪裡〉的画面,也写人生,只要临危不乱,能沉著应对,终会有风平浪静的时候。

陈含光先生论诗信札

诗人陈含光先生曾对彭醇士先生说:“愚意论诗不主法度,非谓诗无法也…尝谓凡有感而能应之以声者,则皆是诗人…又人各有工拙,此全由天赋与教之者无关矣!作诗者亦如是,但多观古人诗,自知其法,亦由默喻或并不能自言之,及自成为其人之诗及有工拙,则纯乎天授,赵瓯北所以云:‘三分人事七分天也’。”含光先生认为对事物有感而能写成诗的人都是诗人,至于诗是工是拙,大多是天赋,但也得多读古人诗歌,因为熟读了古人诗时自然能化用,自然能增加诗意诗趣。

顾随先生也以为“诗是人生、人世、人事的反映,无一世法不是诗法。一切世法皆是诗法,诗法离开世法站不住…常人只认定看花饮酒是诗,岂不大错!世上困苦、艰难、丑陋、甚至卑污,皆是诗。”诗当记情记事记生活,更可把现代生活的一切景物写入诗中。(叶国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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