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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说的施特劳斯指奥地利“圆舞曲之王”约翰·施特劳斯,又称小约翰·施特劳斯,而不是指德国“交响诗之王”理查·施特劳斯,这是首先应该加以说明的。而所谓“中国知音”也不是指一般的古典音乐从业者或爱好者,而是指现代文学史上喜欢小约翰·施特劳斯的两位新诗人。
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与古典音乐关系最为密切的新诗人是刘荣恩,他就有一首诗咏小约翰·施特劳斯。1944年刘荣恩自印的新诗集《五十五首诗》中收入一首《“维也娜森林故事”》,这是我们所能见到的他写的第二首咏古典音乐的诗,第一首是他写的《悲多芬:第九交响乐》,也收在《五十五首诗》中。他的这首诗如下:
小约翰·施特劳斯是奥地利首都维也纳人,对维也纳郊外一片美丽的森林情有独钟,这首悠扬婉转的圆舞曲是他献给故乡的赞歌,也是他脍炙人口的代表作之一。刘荣恩这首诗不仅写出了这首圆舞曲以优美的乐声“来喜悦异域人的心”,而且点明“在中国咖啡馆里,”这首乐曲“振起翅膀来”,“讲着无穷的故事”。大概因为当时刘荣恩所在的天津还沦陷在日本侵略者之手,他曲折地借这首圆舞曲表达中国爱乐者的心声。
无独有偶。三年之后,一位青年诗人,曾受到沈从文赏识,后来以首译“天书”《尤利西斯》而享誉文坛的金隄,又在1947年6月7日天津《益世报》副刊发表诗作《无声的舞曲》,写下了他聆听施特劳斯圆舞曲唱片的独特经历和遐想。此诗较长,共12节35行,不能尽录,但必须指出的是,作者以“维也纳的华尔兹/维也纳森林的故事”和“维也纳的华尔兹/蓝色的多瑙河”这两节诗先后穿插在全诗之中,即以小约翰·施特劳斯这两首最有名的圆舞曲点题,又以这两节诗带出一只调皮的小黑猫,来捣乱正在快速旋转的小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唱片,于是:
金隄当然很喜欢听“维也纳森林的故事”和“蓝色的多瑙河”,尽管受到小黑猫的“干扰”。此诗写得生动有趣,又颇别致,正好与刘荣恩的诗形成一种对照。
小施特劳斯如果泉下有知,对这两位喜爱圆舞曲音乐的中国新诗人聆赏他的《维也纳森林的故事》等名曲的不同感受,也当发出会心的微笑吧。(陈子善)